妄想少年

前些時間我開始好奇自己願意上台的原因是什麼？

在不斷地踏上講台、不斷地向眾人說話的同時，我不自覺地去反問自己最初這麼做的初衷究竟是甚麼？起初，就跟所有開始對某方面有興趣的人們一樣，是因為在這塊領域獲得了獎項或是成就感，但是，促成我願意上台的動力並不是這個。

我不可能在踏步前就知道後頭會有什麼樣的東西，我好奇著，令我願意不顧一切也要在這條路上前進的動力是什麼。

在上學期的英文演講比賽中，我獲得了第二名而有了機會代表學校出去比賽。國小的時候我也曾經代表學校去參賽，但最後沒有獲得值得我欣喜的獎項，所以這次，當老師問我是否有意願時……我遲疑了。那麼多次踏上台後的跌倒、停滯、獲獎或是失敗，讓我忘記了當初踏上台的心情。

上台前我開始猶豫、開始害怕。我為甚麼願意對不認識的人演講？

為了弄懂自己，我選擇了參賽。在我開始寫稿前，指導老師這麼跟我說：「把自己的親身經歷寫進去。」將一則一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寫進去的同時，我也寫了曾經代表學校出賽的事。

我和另外一位學長一塊代表了學校參賽，賽前，老師一再提醒我們要確定所有的內容都沒問題，老實的他照做了，但是我沒有。因為當時的我確信，即便我甚麼努力也不付出，我也能夠獲得美滿的果實。「對自己過於驕傲的兔子最後輸給了腳踏實地的烏龜。」學長上台領了第三名，而我坐在台下、空手而回。

我悄悄地想著，要是當時的我不顧慮後頭的成果，並且有踏實地努力的話，我是不是也可以站在那絢爛日光燈下呢？如果我再開始任何事情前，都先預想了結果……那是不是就會因此失去很多再向前一步的機會呢？

「不要在意名次，重要的是你享受到了這比賽的過程。」

我為甚麼要上台呢？在最初、在第一次站上台的瞬間，我心裡頭究竟在想些什麼呢？不可能是得名吧，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路上能不能站穩。那麼當時我的眼前，看著的到底是甚麼？

當我不預想任何未來時，浮現在眼前的只有最單純的想法而已。

「今天，我想要跟你們分享……」

當我坐在預備席胡思亂想時，我聽見了另一位參賽選手的開場詞。「對，就是這個。」雙手握緊已經凌亂不堪的演講稿。最初，我也只是想要跟其他人分享而已。

想要你們聽我說自己或者是有趣的事情，所以才站在台上。不就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？抱持著這種想法，我伸手去抽演講的題目，而命運之神似乎聽見了我的心聲，我抽中的題目就這麼恰好是我跟學長去參賽的那則文章。

只是，只是想要說說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件事而已。一字一句，在我顫抖不已的雙腳踏穩時，我開始演講。曾經背誦過那麼多次、曾經練習過那麼多次的話語，卻在我弄清楚一切後，另我念的農時數度哽咽。「是真的難過啊。」「是真的雀躍啊。」想要這樣傳遞，雖然是很老套的劇情，卻是最真實的我。

當聽見自己的名字放在第一名的欄位時，我確信，我有將想傳遞的東西好好傳達了。不敢說自己付出的努力多於其他的參賽者，但我敢肯定地說，我有將所有感觸傳達出去。

謝謝一直提醒我自己美好部分的老師們；謝謝最初願意在我演說後給予掌聲及肯定的聽眾。如果沒有這麼多人，我可能還是那個膽怯的演說者。

（2015.0406）